徐然心口剧烈起伏着,泛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前边纤瘦的身躯,生怕在两次扑空后,这萦绕满他xiōng口的人在下一秒又消失不见。
他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道身影走去,连鼻翼的呼吸极为谨慎。
“茵茵,”他蹲下身子,小心捧起姑娘的脸庞,拇指轻轻在她冰冷的皮肤上磨沙,声音紧绷而沙哑:“我们回家,好吗?”
被叫的人瞳孔是空洞的黑,无神的张望着,只感觉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,眼神却始终聚集不上。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。
徐然沉痛的闭了闭眼,伸开双臂把人圈在怀里。她身体异常的凉,身上明明还穿着他的衣裳,却冰冷的仿佛身处冬季。
传来的冰冷触感就像一把小刀在他心上一下一下剜过。姑娘,总是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心疼。
他沉重叹息,收紧双臂将人紧紧抱住,手掌在她身后轻轻拍着,耐心的一遍遍在她耳边叫:“茵茵,茵茵,茵茵…”
祈茵混沌的意识似乎找到了出口,循着一遍遍在脑海中响彻的声线。她渐渐抬头,模糊的视线有了焦距。
看到身前的人,开口,声音干燥而沙:“徐然?”
“是我。”徐然低头,捧着她的脸,额头相抵,一遍遍的答:“是我,茵茵。是我…”
祈茵鼻头一酸,一直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,双手揪着他的衣裳,眼泪接连往下流淌。
“徐然,我想我妈妈。”她哭噎着,小脸全被泪水浸湿:“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,语嫣姐有,你有,柯映雪也有,你们都有。为什么我不能和我妈妈说话了,我也想让她看看灵绣阁,我也想问她喜欢什么,我想让她知道她的女儿已经不是之前胆小怕事的草包了,我已经变得坚qiáng了,有能力保护她了。我好想她…”
姑娘喑哑的哭声越来越低,揪在xiōng前的小手也渐渐失了力,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水滚烫,也像巨石,一次又一次砸在他的心头。
他一遍遍给她擦拭泪水,一遍遍低声哄她:“你还有外婆,有铭森,有陈姐还有张叔,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。”
他说:“你还有我。”
他干脆凑近,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,湿润,温柔而细腻,像对待一件珍宝,将她脸颊上的泪水亲拭干净。由眼角一路向下,停在嘴角。
他呼吸滚烫,情绪接近临界点却在努力克制。
只在她嘴角轻轻一触,抵着,缓缓闭眼,是认命的叹息。
“不管你跟谁,我都护着你。”
夜深,气温逐渐下降,虫鸣的叫声仍源源不断,偶尔还伴着几声猫头鹰的啼叫。
祈茵哭累了,小小一个人窝在他怀里睡着,眼角还有点未干的泪渍,他伸手拭去,又在原地抱了她一会儿,等她无意识的抽噎过了以后,才轻柔谨慎的把她抱起,朝车子走去。
这是祈茵妈妈下葬的墓园,祈茵刚刚坐在的那个地方的墓碑,就是她妈妈的墓碑。
祈茵妈妈下葬的地方其实根本称不上是个墓园,顶多就是个荒郊野地随便找个地方入土为安了。附近虽然不止这么一个墓碑,却也是零零散散略显凄凉,与真正墓园里群集的墓群相差甚远。
这地方离外婆家也很远,周围人烟稀少,他不敢想,下午姑娘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。
将人平躺放在后座,徐然小心翼翼的将她鞋给脱下。平底鞋质地柔软,底下套着的脚掌却还是被硬生生磨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