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那天下午,她正在房间高高兴兴地化妆,准备晚上和韩萌音一起去自己的生日派对,结果前脚刚出卧室,就看见电视新闻里播送天王景闻自杀的消息。
当时她感觉像被人重重在后脑勺锤了一棒,从头到脚都是懵的。
她多希望自己生在愚人节那天,而这条新闻只是他和粉丝开的一个玩笑。
她怎么也不会相信,那样永远能给别人带来阳光和温暖的人,竟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最后新戏也停拍了,她还是圈子里那一片任凭风吹雨打风雨肆虐的浮萍。
“我果然是万年扑街货啊”南枫盯着自己的鞋尖默默地想,“可别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把你给克死了吧”
打车软件上的汽车距离跳转成零。
夜里的车灯像一盏幽幽的鬼火,从远到近地飘来,停在她面前。
南枫撑着膝盖直起身,蹲的久了,双脚有些发麻。她原地蹦了几下,拉开车门坐进去。
“去哪”司机问。
“银河墓园。”
“”
司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。
这他妈马上就半夜十二点了啊
于是司机一路胆战心惊,时不时侧头瞄一眼面无表情时满脸杀气的南枫,把油门踩得轰天响,十五分钟的路程不到七分钟就停在了银河墓园的门口。
急刹车的尖叫声划破空气。
那四字白漆招牌阴阴森森。
南枫想去摸钱包,结果她前脚刚下车,车门都还没关紧。司机就猛地一个急转弯,钱也没拿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南枫:“”
“好吧,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我生日,得对自己好一点儿。”她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,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。
将近凌晨的墓园里一片死寂。
但南枫从小天不怕地不怕,就更别说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了。
按照她朋友的说法,鬼见了她都得抖三抖。
啧,这女人,太凶,全身上下都笼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煞气。
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块碑,蹲下身。
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好看的男人,眉目干净,轮廓分明,哪怕只是一张毫无色彩的黑白照,都能看出眼角眉梢里那股清峻利落的气质。
只可惜啊,天妒英才,不到三十就撒手归西,不留一点儿转圜地了结了她这段惨绝人寰的暗恋。
她掏了掏包,发现没纸巾了,于是用手把蒙在照片上的灰抹去。
“今天我二十二岁生日。”她对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自言自语,“虽然吧,你可能早就不记得我了,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来找你陪我过生日。”
“看媒体说你喜欢黑长直的清纯女孩,很遗憾我沾不上边儿,所以还得你委屈一下,忍忍我这张坏人脸,我吹个蜡烛就走。”
她擦动打火机,小小的烛光在上面跳跃。
女孩被微弱却温暖的光芒笼罩着,有种沉然的美丽。
她把蛋糕举到脸前,看着那一抹在风里飘摇脆弱的烛光,喃喃道:“祝我自己生日快乐。”
末音落下的一瞬,她突然红了眼眶。
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从会走路那一刻开始,就被父亲勒令必须要练习跆拳道,别人女孩的小学在操场上翻着花绳,而她在田径场上跟头牛似地挥洒着汗水;
别的女孩初中的时候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坐在音乐室里弹钢琴,而她穿着黑白道服光着脚丫在道馆里锤沙包;
等到了十四岁,别的女孩放学后踩着轻盈的步伐在阳光底下欢快地奔跑跳跃,她却只能杵着两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回家。
虽说后来复健情况良好不影响正常生活,但她的右腿也再不能承受剧烈运动,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她直冒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