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誉紧紧地抱着身体逾渐冰冷的宋暖,任宋暖的血沾染红他膛前的铠甲。他记得,他的小娘子说要与他同生共死,他记得他的小娘子无论多难过都会对他笑。他更知道,他的小娘子明知这是他设的局,依然义无反顾地来赴死。她是那么了解他的宏愿,又是那么残忍地在惩罚他妄图江山美人皆拥的贪心。
“夫君,阿暖无怨无悔,你不要哭啊!”宋暖已经飘到了萧誉身边,伴在萧誉身侧,头一次见这个永远气定神闲的俊逸君主,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,真真是狼狈。她明知也不能真的碰触到萧誉的脸颊,但还是忍不住伸手:“别哭了,你如今这模样不好看,不好看的郎君,我可是不喜欢的。”
然后宋暖将脸凑近萧誉,使劲地咧开嘴,想给萧誉一个灿烂的笑容。然后才发现,原来人死了之后,是笑不出来的。她如今笑不出,哭不出,只剩下整个缥缈的身子承受着巨大的疼痛,那痛苦似乎生生要将她整个人分裂开来。
大概,她要死第二次了么?
“宋暖!本使今儿刚正式上任,遇事耽搁来迟了,还望见谅!”
就在宋暖被痛感折磨得快要再次失去知觉前,她听到了一清朗的男子声。那声音似乎有种魔力,瞬间让她整个人恢复平静,清醒过来。宋暖顺着声音的方向侧过身,见到了一全身白衣的男子,笑容可掬地站在自己身后,拱了拱手。
“吾乃引路使白无常,特来带您前往三途河,过忘川。”
“黑无常呢?戏文里不是都说黑白无常的么?”宋暖听罢,傻傻地歪着头看着白无常,然后好似会笑了:“我还以为黑白无常长得很可怖呢!”
“上任黑无常卸任后,一直没有合适的继任,所以今儿只有本使送您,让您受委屈了。”白无常的脸僵了僵,又是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