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所以,如果真的是意外,那些人不可能迅速撤离,现场怎么会只有一死一伤?”
杜建萍沉默没有回答,卧室里的雷铭竖着耳朵听得一字不落,已经踱步站在了‘门’后。
“是意外还是人为,我自然会调查清楚。”
“那……你知道死者和伤者的身份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杜建萍依旧回答得斩钉截铁,不过这一次她说的是实话,“死者的尸体是在烈火烧了两天后才被发现,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彻底烧焦,和一块黑炭似的,哪怕是根据牙齿检查,法医也没有办法可以很准确的确定死者的身份。”
钱小沫皱眉追问道:“那我们一点法子都没有吗?”
“唯一的方法是确认受伤者的身份,以此来推断出死者的身份。”杜建萍回道,“不过,伤者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,奎因的人和警察都守在监护室外面,我的人不可能接触到伤者。”
“可是你不是jūn_rén吗?jūn_rén和警察不能沟通吗?”
杜建萍轻蔑的一声冷笑,“军方和警方向来很难合作。更何况火灾这种事情,原本就归警方管,我军方的人突然横‘插’一杆也没有理由,警方为什么会同意我们军方去确定伤者的身份?军方涉入,是需要理由的。更何况,如此一来,也会引起奎因的注意。这些问题,你想过没有?”
“……”
没有。钱小沫的确没有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,她想得终究还是太简单了。
杜建萍没有多说什么,擦过钱小沫的身边离开了。
钱小沫愣在原地,杜建萍身后掀起的冷风吹过她的脸颊,钱小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。回过神来,她望了眼近在咫尺的这扇‘门’。她和雷铭之间的距离,只是隔着这扇‘门’啊!钱小沫咬着‘唇’角,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,笔直地站在‘门’外。
‘门’里,雷铭长身‘玉’立,面对着‘门’,背对着身后的‘床’,灯光勉强打在他的侧影上,半明半暗,落在‘门’上的‘阴’影如同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‘色’,那笔直修长的背影显得他瘦削的身子更加棱角分明,却也更加清冷孤远。
他缓缓伸出手来,苍白的手几乎就是骨架,轻轻地将手心贴在了‘门’上。
‘门’外的钱小沫将手伸向‘门’把手,刚刚握住,‘门’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,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‘门’底了。钱小沫一惊,将手收了回来,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白漆的木‘门’,雷铭就站在‘门’后?她心里忽然一阵‘激’动,掀起了层层涟漪,脸上忍不住笑开了。
“雷铭?你在‘门’后对不对?”
雷铭皱眉看了眼自己的脚尖,刚刚一不小心他踢到了‘门’。
钱小沫拍着‘门’,欢喜地说道:“你还没睡,那我可以进来吗?”
“走。”雷铭冷漠地回应了一声。
钱小沫的表情顿时僵硬成冰,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要看你一眼……”
“走!”雷铭加重了语气,近乎低吼地催促着。
钱小沫怔住了,浑身僵硬地站在‘门’口后仰着身子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‘门’。
“雷铭……”
“走!!我不想看见你!”
雷铭脱口而出,钱小沫浑身一个寒颤,瞠目结舌地不知所措。
过了片刻,钱小沫强忍着心头的酸涩,自动无视雷铭对她的警告,抬手将手心轻轻地放在了‘门’上。手心贴着‘门’,是钻心的冰冷,可是她的心里却异常的温暖。好像,这扇‘门’的距离也消失了,雷铭仿佛就站在钱小沫的面前,而她的手落在雷铭的‘胸’膛上,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。
钱小沫微微侧着身子靠了上去,侧脸贴着‘门’,闭上了双眼,想象着,蓝天白云下,青草盈盈扫过她‘露’在白裙外的脚踝,痒痒的。阳光是如此的明媚,雷铭右手搂着她的腰,左手撑着她的手,钱小沫依偎在他的怀里,贪婪地‘吮’吸着他身上甘甜的体香。钱小沫忍不住微微咧着嘴角浅笑着,贴着这扇冰冷的‘门’,‘露’出了莞尔一笑的娇羞。
隔着一扇‘门’,雷铭咬着牙垂下了眼睑,紧抿的嘴角耸拉着,却让无言的惆怅和无奈爬上了他的心头。空气里,阵阵淡雅的玫瑰‘花’香弥漫在他的鼻尖。是‘床’头柜上的‘花’瓶传来的香味,里面‘插’着盛放的红‘色’玫瑰,就好像,钱小沫的气息飘‘荡’在房间里似的。
雷铭忍不住微微抬起下颌,颤抖的双‘唇’贴在了‘门’上,一个‘吻’不到的‘吻’,‘吻’在了‘门’上。
钱小沫咽了咽吼中的酸涩,微微支起身子,睁开了眼睛,踮着脚尖凑身上前,在‘门’上印上了自己的‘吻’,火热的一个‘吻’让这扇‘门’似乎变得也没有那么冰冷了。她颤抖着睫‘毛’,缓缓闭上了眼睛,两行泪水晶莹地沿着她的脸庞跌落。
她的额头靠上去,他的额头也贴在‘门’上。
她红‘唇’微启,双‘唇’隐隐地颤抖,眼泪簌簌而落,轻轻一抿,全是泪水的苦涩。
他双‘唇’张开,却是一声哀叹,贴在‘门’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,苍白无力。
钱小沫抿着双‘唇’无奈地呢喃道:“为什么……你不愿意见我呢?”
“原谅我,不能见你。”雷铭同时自言自语着。
两个人的声音都没有办法穿透这扇‘门’,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。
“我爱你。”钱小沫哽咽着,又是两行急坠而落的眼泪。
“原谅我。”雷铭皱着眉头,握紧了手里的拳头。
风呼啸着,隔着‘门’,两个人迟迟都没有离开。<center&</center&fff56012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