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人会有什么感情。当然,现在她也这般想。但他们的孩子呢?倘若真是那老伯说的那样,那些孩子又有什么罪过?
“还在想刚刚那个故事?”玉乾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。
“小时候,我不记得在木桶里的回忆,因为太过残忍可怕。我恨那里所有的人,甚至亲手杀死过他们。”她望着自己的手心,像是在开出一朵淡淡的血莲,“但……他们为何会这样灭绝天性?”
玉乾的手紧紧贴在那朵血莲之上,像是融化了寒冰,立刻回春地发芽。
“这……确实是段不好的回忆,但也确实是,我最不能忘记的。”
“为何?”
“没为什么。”他只是浅淡一笑,或许,是因为这段回忆中有着玄七和小离。
这世卿门的庭院像是个迷宫,陈礼带了半天的路才到厢房。
虽然离皇宫只有不到半柱香的路,但这老伯却执意让他们留下,像是今晚皇宫中会发生些什么。
蓝衣只能提早去做准备,伪装出东方清浅和玉乾还留在宫中的假象。
“君主,你二人的房间到了,今晚应该会是个不眠夜,多喝些茶。”陈礼恭敬地退下。
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陈礼能说是真的陈礼,还是那日宴会之上那个夸夸其谈的人。分明是两个人……
“等等!”清浅忽而叫住他,“五公子的客房呢?”
陈礼淡淡一笑,指着面前这个房间。
“那我的呢?”
玉乾倒是已经回忆,指尖一滑落在她的肩上,“今晚是个不眠夜,好好呆着,别瞎想了。”
这句话,仿佛应该清浅先说出口。
入夜后,世卿门上下都点上了灯笼,也不知谁喜欢挂这种大红灯笼,该不会也有人的世袭爱好是这个吧?
刚到了晚膳的时候,老伯也没传他们去前厅,只是吩咐着陈礼将准备的吃食送来。
东方清浅正好好奇着,便拉陈礼问着,“这红灯笼是怎么一回事?”
陈礼如实回道,“门中有个年幼的师弟,他的祖辈是做灯笼的,据说曾经给皇室做过花灯。但后来因为被人诬陷逐出了皇宫,师弟那么做,怕是想要见君主一面。”
“见我?”东方清浅此时此刻倒不是觉得无厘头,反倒有些有趣。
玉乾在一旁问道,“你们这世卿门倒还真有趣……藏茶叶、制作红灯笼,还有什么?”
陈礼支支吾吾答道,“有个师姐从小疯狂地做女工,因为她的祖母的江山秀丽图至今未完成;还有一个师弟,年纪稍长方才那位,日日埋头苦读,只是为了祖辈曾经想要当上状元的梦想。”
东方清浅尴尬一笑,“可……东方国早就取消了科举,他这辈子都不可能……”
陈礼叹息道,“那又如何?那是他的祖辈许下的愿望,但凡他的子嗣都要完成。就算是没有科举,他也要勤奋学习,等到有朝一日君主愿意恢复科举之时,那就是他解开这个世袭枷锁的时候。”
“说来也怪。”玉乾喝了小口热茶,“这世卿门能够维持那么久的原因到底是为何?换言之,是什么原因,那些后人们会心甘情愿,或是说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办事。”
这倒是奇怪,即便是为了尽孝道,怎可能明知没有可能,还一直去尝试?